文/子金山
历史小说《少年曹操》第49节
或许这个世界当真有什么心灵感应之类难解谜团,也或许是巧合,江南孙坚居所,还就是响起来越来越响亮鼓乐唢呐声,孙坚居所院内花灯红烛,两顶花轿在同时迎接新娘,新娘是乔婷与乔柔,现在应该是吴婷与吴柔,自来到江南吴府后,姐妹俩就依照父亲的嘱托改为了吴姓。
两名新郎是孙坚与祖茂。
事情既不可思议又合理合情:来到了江南的乔婷与孙坚自从一见钟情之后,越来越分不开了,古时候女孩十三四出嫁的比比皆是,何况乔婷这样经父亲亲口许诺托付过的孙坚?
至于吴府,吴员外虽然对小痞子一般的少年将军孙坚一百个不满意,但女儿毕竟不是自家真正的女儿,从乔太尉把女儿托付给孙坚送到江南来看,人家亲生父亲的意思表达的明明白白,吴员外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仅此一对金童玉女也不稀奇,孙坚还非要拉上已经成为铁哥们儿的祖茂不可,祖茂当然大喜往外。
乔柔虽然对阿瞒有着酸不溜的怨恨与诸多不舍,但对祖茂的粗狂中掺拌风雅甚为欣赏,再加上远离父亲又得到祖茂父兄般的照顾,不禁体会到一种倚在大树强干上的安全感,孙坚与乔婷又竭力促成,乔柔也就半推半就答应了祖茂的求亲。
孙坚向来喜欢热闹,也就有意把两人的婚事安排在了同一天同一地点,也是取个双喜临门的寓意吧,因此,无意间造成了阿瞒身背卞诗于张府激战之刻恰逢祖茂与乔柔大喜之时。
对于祖茂,乔柔更觉得是得到了一种父爱,实际上内心深处还是放不下数次舍命相救自己的曹阿瞒,但也心知肚明:今生今世再见到阿瞒的机会微乎其微,也就随遇而安了。
此刻,乔婷看着孙坚满脸欣喜,乔柔看着祖茂面无表情。
祖茂感叹:""那个狡诈的曹阿瞒怎么也不会想到我俩此刻光景!""
乔柔闻听,脸色忽变,仿佛在谛听云端的什么动静。
祖茂走过来询问:""天上怎么了?""
乔柔显得有些痛苦:""有歌声!""
祖茂仔细倾听,还是摇摇头:""没有啊,只有咱们的唢呐锣鼓。""
乔柔面色惨然:""要用心听!""
祖茂一时不解:""用心听了呀。""
天际,隐隐传来苍凉的歌声……
这歌声竟然来自张府后院!火把与兵刃组成的包围圈中,阿瞒身背卞诗,心却飞去,正情不自禁高唱:""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卞诗早已看不见身边的刀光剑影,而是欢心接唱:""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侍卫首领闻听高喊:""大家小心!小毛贼疯了,临死唱曲为自己送行,这是要拼命了!好人不斗疯子,等老子歇歇喘口气,亲自出手擒他!""
卞诗的声音听在阿瞒耳中,却变成了乔柔的声音,正在凄然接唱:""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江南,乔柔确实正在凄然低吟:""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祖茂明白了几分,口气有些酸溜溜的:""这是那天曹阿瞒给你送行时的曲子,你还是没有忘记他!""
乔柔仿佛灵魂出窍,继续唱歌:""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节奏匀称的锣鼓强烈作响,震得乔柔停止了唱歌,堵住耳朵,闭上双眸……
张府后院中,好似江南的的锣鼓在为阿瞒伴奏,阿瞒与侍卫首领双戟对单刀打得惊心动魄!却不可思议地节奏感强烈,有声有色,有板有眼。
卞诗的眼中出现了威风锣鼓,兵器的相交似大鼓又似铜钹……
阿瞒的眼中却出现了乔柔的面庞,乔柔正在送别亭在弹拨琵琶……
阿瞒一时心情澎拜,不由随唱:""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侍卫首领一面搏斗一面高呼:""厉害!小毛贼厉害!打仗念唱咒语,难怪我等伤他不得!""
阿瞒手中的短戟越来越凶狠,耳中的琵琶声却越来越凄凉……
江南祖茂洞房中,红烛高照,香烟缭绕,乔柔正在弹奏琵琶,音调却越来越凄凉……
祖茂从后面默默抱住乔柔,幽幽叹息:""今天是我错了,大喜之日,不该提起什么曹阿瞒。""
张府后院,阿瞒背上的卞诗,闭目听着兵器有节奏的撞击声,不禁心驰神摇!
卞诗伏在阿瞒耳边悄声软语:""阿瞒哥哥,今天你的脊梁就是卞诗的人轿,不,是花轿,是来娶我的大花轿!""
阿瞒突然停住,吓得侍卫首领远远跳开!
阿瞒询问:""这么说,阿瞒今天就算是来接亲了?""
卞诗羞得低下头:""今个以后,卞诗就是你的媳妇!""
阿瞒大乐,甩开侍卫首领就跑,侍卫们不敢阻拦,纷纷退避,包围圈被阿瞒轻易的突破,阿瞒直奔后墙木梯!
侍卫首领高喊:""打不过就逃命,不是真英雄!哪里走?""
跑到了木梯边的阿瞒回头大喝:""小爷撒豆成兵,谁敢上来?""
侍卫们相互望望,没人当出头鸟。阿瞒身背卞诗,一步步登上高墙。
侍卫首领大喝:""将军历来阵上死,马革裹尸更舒坦!老子敢!""
侍卫首领也跟着攀上了木梯,回头下令:""快呀,快上来!墙外大树上有他们早就拴好的粗绳,一旦滑下去,小毛贼可就算死里逃生了!咱们都要挨皮鞭子呀!""
有侍卫高声询问:""大人,一架梯子被你抢先占了,我们上不去呀!""
也有侍卫高声欢呼:""首领大人一马当先,我等榜样呀!""
侍卫首领怒骂:""难道都是笨猪?再去找梯子呀!""
侍卫首领当然是在有意提醒阿瞒,骑在墙上的阿瞒看见了垂到地面的粗绳,伸手拉住,几下滑到了地面。
脑袋伸出墙头的侍卫首领突然低声嘱咐:""大少爷,找不到你俩神仙也没辙,谁也没法子给曹家空口无凭定罪!""
阿瞒对墙上拱手致谢:""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侍卫首领骑在墙头高喊:""小贼休走!吃我一刀!""
侍卫首领横刀扫去,掠断了粗绳!这下谁也没办法跟踪追击了。
阿瞒跑了几步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回到墙边:""喂,接住!""
侍卫首领询问:""啥东西?""
阿瞒极为郑重:""哥们儿要的肥烧鸡呀,阿瞒受托还能不尽心?""
阿瞒从怀里拿出一只烧鸡,扔向墙头,侍卫首领伸手接过,不由赞叹:""大少爷够朋友!""
墙内的侍卫看见飞上来一个东西,有人高声询问:""大人,小毛贼发了啥暗器?""
侍卫首领顺手撕下一根鸡腿:""呃……妖法!变了一只鸡来啄咱,老子活剥生吞了它……""
高墙下侍卫们人人羡慕,喝彩不断,侍卫首领却骑在墙上啃得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