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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中往事】张鲁这一义举,竟令前来围剿的曹操也感佩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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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鲁,是一位中国历史上颇具争议的名人。

一方面,张鲁在东汉末年乱世中杀害朝廷使者,割据汉中,大搞“五斗米”道,故被许多“正统人士”讥为“米贼”。

另一方面,张鲁又在汉中广施德政,“不置长吏,皆以祭酒为治,民夷便乐之”,又被元朝追封为“正一系师太清昭化广德真君”。

而《三国志·魏书·张鲁传》正文对其记载仅有短短数百字,关于其在割据汉中时行政的具体细节以及为何在曹操进剿、亡命巴中时不愿意归顺刘备之事皆无记载,只突出了他和曹操的战斗和曹操最终“收服”张鲁的过程。

只不过,历史细究起来,却颇令后人玩味。

据《三国志》记载,张鲁的祖父张陵(也就是张道陵)于东汉晚期客居四川,于山中学道,并编造道书让百姓相信,周围百姓只要缴出五斗米就能“从受道”。

这套缴五斗米受道入伙的做法,祖孙相传,一直传到张鲁。

初平二年(191年),掌管现在四川军政大权的益州牧刘焉任命张鲁为督义司马,与别部司马张修带兵同击汉中太守苏固 。张修杀苏固后,张鲁又杀张修,夺其兵众。并截断斜谷道,在刘焉授意下,杀害朝廷使者。从此汉中成为了东汉版图内的“事实上独立”地带。

兴平元年(194年),刘焉死,其子刘璋代立。刘璋将张鲁杀张修的旧事重提,以张鲁不顺从他的调遣为由,尽杀张鲁母亲及其家室。又遣其将庞羲等人攻张鲁,可惜多次为张鲁所破。张鲁的部曲多在巴地,刘璋于是以庞羲为巴郡(今天的重庆垫江、四川广元一带)太守,准备消灭张鲁的部曲后再拿下“光杆司令”张鲁。未料,张鲁袭取巴郡。从此,张鲁占据了汉中郡中南部和巴郡北部的大片地区。

在张鲁割据汉中期间,张鲁以五斗米道教化当地人民,进行了一系列政、经改革。

首先,张鲁自称“师君”,不再设置汉代沿袭的各级长吏,而以学道者治民。

其中,初学者被称为“鬼卒”,也就是鬼魂的兵士,不守纪律的人会受到“鬼”的惩罚。

至于修道已信者,则被称为“祭酒”。而祭酒们各领部众,其中部众数量多者被称为“治头大祭酒”。

这些“祭酒”和“鬼卒”们,就是张鲁在汉中地区治理百姓的“基层干部”,皆教民以诚信不欺诈,有病自首其过:法制大都与黄巾军占据地区的规则相似。

此外,诸“祭酒”还修建了“义舍”,也就是供无家可归者免费住宿的地方,同时又置义米、肉,悬于义舍,行路者量腹取足,若过多,鬼道辄病之。犯法者,原谅三次,如果再犯,才会行刑。

看上去荒谬、神秘的五斗米道,在张鲁手里用得颇得人心,当地人不管是城乡的百姓,还是山中的夷蛮,都对张鲁交口称赞。

一次,有人在地下挖到了玉印,众人都想要尊张鲁为汉宁王。张鲁的功曹阎圃劝谏道:“汉川的百姓,户口超过十万,财富很多而且土地肥沃,四面地势险固;上可以匡扶天子,那就成为齐桓公 、 晋文公之流,最差也是窦融之类的人,可以不失富贵。现在承制设置官署,势力足以决断事务,不用称王。希望您暂且不称王,不要先招来祸患。”张鲁听从了阎圃的意见。

建安二十年(215年),曹操亲率十万大军西征汉中,抵达阳平关,张鲁想要投降曹操。但张鲁弟张卫不听,率数万人马坚守阳平关,为曹操所破。张鲁闻讯,想磕头称降。阎圃又献计说:“如今您被迫谒见,肯定得不到曹公的重用,不如先到朴胡(今天的四川巴中市)去抵抗,然后再向他献礼称臣,这样才会得到曹公的重用。(今以迫往,功必轻;不如依杜濩赴朴胡相拒,然后委质,功必多)”张鲁于是率军前往巴中。临行前,左右的人想将仓库里的宝物全部焚毁,张鲁说:“我已有归顺朝廷的意愿,一直未尝如愿。今天我们离开,不过是避开锋芒,并没有别的意图。宝货仓库,应归国家所有。(本欲归命国家,而意未达。今之走,避锐锋,非有恶意。宝货仓库,国家之有)”于是将宝物都妥善藏好才离去。

张鲁撤退后,曹操很快率军抵达了汉中郡治的南郑(今汉中市南郑区),发现库房里的金银财宝分文未动,对张鲁的善行感佩不已,很是嘉许,又遣人去巴中慰问张鲁,表达了一旦投降,既往不咎还封官加爵的意思。张鲁很快便心领神会,带着全家谒见曹操,曹操便任命他为 镇南将军,以客礼相待,封张鲁为阆中侯(一作“襄平侯”),食邑一万户。曹操将他和家属带回邺城。封张鲁的五个儿子及阎圃等人为列侯。替自己的儿子 曹宇娶张鲁女儿为妻。后世便称张鲁为“张镇南”。

值得一提的是,在张鲁逃亡巴中的时候,刘备接受黄权的意见,以黄权为护军,率部准备迎接,而阎圃劝张鲁北降曹操:“协助以成大事,应该附讬曹操;如果不这样,就西结刘备来归附。”张鲁愤怒地说道:“我宁愿为曹公的附属,也不为刘备的座上客!(宁为曹公作奴,不为刘备上客)”在这里也看出,张鲁对于刘备能否“兴复汉室”的看法是非常清醒的。

投降曹操后的张鲁过得怎么样?《三国志·魏书·张既传》载,张鲁降后,“太祖拔汉中民数万户以实长安及三辅。”张鲁及大批汉中教民北迁到三辅(长安、洛阳、邺城)之后,他们利用曹魏政权宽待张鲁家族之机,或明或暗地向社会下层和上层传播五斗米道。经历曹魏和西晋,至东晋时,五斗米道取得了很大的发展,使五斗米道的势力发展至北方和中原地区。

而张鲁除了生年暂时没有考证出来外,卒年也有多个说法。《三国志··魏书·二公孙陶四张传第》记载, 建安二十一年(216年),鲁薨,谥之曰原侯;《犹龙传·卷五》:系师鲁,字公期,嗣师子也,大魏特节镇南将军,凉、益二州刺史。后隐修遗训,以正始六年(245年)八月亦于阳平化升天;另有《真诰·卷四·运象篇》:按张系师为镇南将军,建安二十一年(216年)亡,葬邺东。后四十四年,至魏甘露四年,遇水棺开,见尸如生,出著床上,因举尘尾覆面,大笑咤,又亡,仍更殡葬。其外书事边,略如此。未审夜解当用何法。依如许掾,似非剑杖也。

充满神秘感的张鲁为后人留下了无尽的玩味,也为汉中的历史增添了颇具传奇的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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