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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史料中找答案:马超吐血而亡,凶手不是许褚张飞,他的死因用一句话可以概括

蜀汉五位名将,有四个人不知道生于何年,所以我们不知道他们享年多少,只有马超被《三国志》提了一句:“章武二年卒,时年四十七。”

马超死的时候,已经被刘备封为骠骑将军领凉州牧、斄乡侯,按照规矩应该称“薨”而非“卒”。陈寿之所以不承认马超的侯爵而只认为他是个士大夫,并不是对马超有意见,而是由蜀汉投降曹魏,后来又在晋朝当官的陈寿背叛得很彻底,不论是武乡侯诸葛亮还是永昌亭侯赵云,陈寿记载他们辞世的时候,都称其为“卒”,只是在刘备驾崩时打了一个擦边球:“章武三年夏四月癸巳,先主殂于永安宫,时年六十三。”

称刘备为先主而不称先帝,曹操死的时候却是另一番不伦不类自相矛盾的说法:“建安二十五年春正月庚子,王崩于洛阳,年六十六。”

称曹操为魏王,却用了皇帝的“崩”字,称刘备为先主,勉强用了皇帝可用的“殂”字,看来陈寿当时也是翻了五经《尚书》的:“二十有八载,帝(尧)乃殂落。百姓如丧考妣,三载,四海遏密八音。

且不管刘备的“先主”之称是不是始于陈寿,咱们还是来看看蜀汉五名将中唯一有享年记载的马超为何会在四十七岁就含恨而去:他是跟许褚张飞大战二百多回合累的,还是把自己捶坏了心脏,以至于缠绵病榻郁郁而终?

读者诸君可能注意到了,本文开头称关羽张飞马超黄忠赵云为“五名将”而非“五虎大将”,就是想从史料中找答案——这五位名将在《三国志》中合为一传,基本相当于曹魏的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曹休、曹真,比止步于四方将军的张辽、乐进、于禁、张郃、徐晃还高一级。

这个高一级,并不是指他们的官爵而是在各自阵营的地位:小说中的五虎大将,只有张飞马超两个乡侯,而五子良将中的张辽、张郃、徐晃都是县侯,永昌亭侯最后也没能位列四方将军——关羽、黄忠、张飞、马超全部辞世,刘备和诸葛亮也没让赵云补缺。

赵云活到几十岁,小说中也只是有个前后不一致的模糊说法,倒不如陈寿记载的马超生卒时间可以推算。

在三国名将中,壮年病亡的名将,大家最熟悉的就是三十六岁的周瑜和四十七岁的马超,周瑜之死,在小说中有两个“凶手”,一个是曹仁,另一个是诸葛亮。马超为什么四十七就死掉,演义小说和史料给出了三个答案,至于哪个答案靠谱,那就得有请读者诸君慧眼明辨了。

熟读《三国演义》的读者诸君当然记得,马超是“单挑回合记录”的创造者:在潼关渭水跟虎痴许褚大战了二百三十回合,在葭萌关又跟张飞张翼德大战了至少二百二十回合,最后累得马超万般无奈使出铜锤偷袭——可能是累得手软脚软,铜锤既没速度也没准头,被张飞轻松躲过了。

大战二百余回合,体能已经消耗到了极限,可一而不可再,马超历经两次极限挑战,累出了严重的内伤,所以在葭萌关之战后再无建树,在刘备集团也就是敲边鼓、打酱油的角色了——张飞还是那么生龙活虎,在蒙头、荡石之战中把张郃打成了光杆司令。

小说毕竟是小说,是不能完全当真的,所以有人说马超壮年早逝,“凶手”是许褚和张飞,显然不靠谱:张飞马超都是一军主将,是不可能拿着长枪对捅的,他们的职责是坐镇中军调兵遣将,手中挥舞的是令旗而不是刀枪。

既然马超之死不能以演义小说为依据归咎许褚张飞,我们就只能从史料中去找答案了:“超羁旅归国,常怀危惧。”

这句话见于《三国志·卷四十·蜀书十·刘彭廖李刘魏杨传》,如履薄冰的马超把彭羕私下里跟他说的话举报给刘备,导致彭羕被下狱伏诛,时年三十七岁。

当年四十五岁的马超告发(出卖)了三十七岁的彭羕,从此除了马岱之外,再也没有人敢跟他私下交往,就更别说有知心朋友了:私下里的聊天被举报到主公那里,谁知道马孟起有没有添油加醋?

孤独的马超在送死彭羕的两年后也含恨而去,临终前给刘备上表:“臣门宗二百余口,为孟德所诛略尽,惟有从弟岱,当为微宗血食之继,深讬陛下,余无复言。”

好一个“余复无言”!

马超临死前确实没啥可说的了,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他肯定会在建安十六年做出另外一个选择,而不是跟韩遂结盟起兵对抗朝廷并抛弃父亲和兄弟,《后汉书》和《三国志》都写明了马超起兵和马腾灭族的时间顺序和因果关系:“建安十六年三月,马超与韩遂、杨秋、李堪、成宜等叛,秋九月庚戌,曹操与韩遂、马超战于渭南,遂等大败,关西平。十七年夏五月癸未,诛卫尉马腾,夷三族。”

如果马超在渭南之战中与曹操打平或获胜,马腾或许还能多活几天,马超一败涂地输光了所有的筹码,马腾连做人质的资格都没有,曹操也不想每年拿三千多石俸禄养活卫尉马腾、奉车都尉马休、骑都尉马铁,在诛灭马腾在许家眷二百多人后,自然要把房产和存粮存钱都拿去充公。

马超战败八个月后,整个家族就剩下他和堂弟马岱以及妾室一家子了,那个“小小舅子”居然还有心思过年:“超未反时,其小妇弟种留三辅,及超败,种先入汉中。正旦,种上寿于超,超捶胸吐血曰:‘阖门百口,一旦同命,今二人相贺邪?’”

马超把自己捶得吐血,说明他还有一丝天良未泯,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也是追悔莫及,他在遗表中称曹操为“孟德”而非“曹操”、“曹贼”、“曹瞒”也是大有深意:曹操诛杀叛贼马超之父马腾,也是在执行大汉律法,他们之间并没有私仇。

在古代医疗条件下,悲伤郁闷到口吐鲜血,基本就没救了,马超能活到四十七岁,每一天都处在煎熬之中,却不敢早一点闭上眼睛:他在九泉之下见了父亲马腾和弟弟马休马铁,会不会被三打一?

我们都不是马超,也不可能跟韩遂说出那番“弃父”之言,所哟谁也不可能体会到马超当时复杂的心情,但是我们可以试想一下:为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而断送了整个家族的性命,那种抓心挠肝的痛苦,谁能承受得了?

我们剔除演义小说不太靠谱的假设,剩下的就是史料中的答案了。马超四十七岁而亡,实际是郁郁而终,也就是自己被自己捶死的——把他捶吐血的,不仅仅是自己的拳头,还有旁边鄙视的白眼和轻蔑的目光:“有人若此不爱其亲,焉能爱人?”

罗贯中写《三国演义》的时候,颠倒了马腾被杀和马超反叛的时间顺序和因果关系,所以才为马超赢得了不少拥趸,但是熟读三国史料的读者诸君心中肯定都有一杆秤:马超早死,许褚和张飞该不该背黑锅?杀死马超的凶手,是张飞许褚,还是他马超本人?如果用一句话概括马超死因,您会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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